最年轻鲁奖作家第一部杂文集里“有一些过剩的感觉”,新黄河记者对话田耳

   2025-07-28 kongyu560
核心提示:田耳,70后,史上最年轻的鲁迅文学奖得主,一位书写传奇本身经历也足够传奇的作家。 他身上的标签有很多,他笔下的故事则更为精

田耳,70后,史上最年轻的鲁迅文学奖得主,一位书写传奇本身经历也足够传奇的作家。

他身上的标签有很多,他笔下的故事则更为精彩。养过斗鸡、卖过空调,小说被易烊千玺推介,余华说他的作品,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,似源于定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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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作家田耳的来时路,现在已在广西南宁高校教书的他,曾凭借中篇小说《一个人张灯结彩》拿下第四届鲁迅文学奖,真正通过写作改变了命运。他说,“积累生活,从事实上来看无疑是正确的。”而田耳把更多想说的话,放在了他的杂文里。

最近,他的首部杂文集《失去感觉的人》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。出版社介绍,这本书中既有对童年与故土的回望和记录,也有作家自小经历的写作训练;有深夜打手电在被窝里读武侠小说的热忱,也有一个少年在邮票里赚到的第一桶金;有身为写作者的自觉,也有对文坛生态的观察与审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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确实,田耳有着与其他作家不同的气质。新书出版之际,新黄河记者专访了田耳。

“我们需要有大量空闲时间去等待,去感受”(小)

新黄河:“有一些过剩的感觉,想给没感觉的人匀一匀”,作为您的首部杂文集,它的封面上印着这句话。您希望这部作品带给读者怎样的“感觉”?

田耳:现在教学跟学生交流较多,因要教他们写小说,我明显感觉到,他们除了阅读和生活经验的不足,还有一点就是“感觉能力”跟我们也大不一样。

说白了,我的体会是我们需要有大量空闲时间去等待,去感受。比如当年看一本书,你必须要有等待的时间,可能真正的阅读是从等待阅读开始的;现在的阅读是即时的,大多数图书你都能第一时间付费下载。但取消了等待的时间,是不是阅读的效果也大打折扣?所以,我想让学生体会到“感受力”的重要,且要考虑如何重新获得。当你想进入写作,拥有足够的感受力不才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吗?

我也想了一些办法,比如每天强制关手机一小时或者更久,这才能保证头脑有闲余时间去放空,去感受些什么……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会有效,因为我自己也越来越依赖手机,越来越缺乏当年有过的感受能力了。

新黄河:您丰富的写作经历和生活阅历,是不是让这部杂文集有些不一样?

田耳:我只能说但愿吧,因为我以小说写作为主,其他文章写得很少,写作二十多年这是唯一的一本非小说作品。自己的杂文集是否跟别人的作品不一样,实话说,我不具备专业的判断力。我只是想,自己有些经历还是相对独特的,比如我小学时就在实验班里接受系统的写作教育,很早就想要成为作家,如果没有这种教育的支撑我的信念不可能如此坚定。写作多年,语言风格又被概括为“野性狂放,自然天成”(谢有顺语),我就很想重返当年生活和接受写作教育的现场,回溯一下自己写作的根源,看看明明是从小受教写出来的,怎么又变成野生了。

新黄河:这部杂文集中哪几篇文章最让您印象深刻的?

田耳:这个让读者判断才行。多年来我对自己小说的判断,和外界的反应其实是有巨大的差异性,我自己满意的,可能不声不响,比如《独证菩提》和《掰月亮砸人》;但有些作品还是意外赢取了一些喝彩,比如《一个人张灯结彩》。其实写这篇的时候有点命题作文的意思,因为之前交的稿子编辑老师并不待见,她认为我并不擅长写情感,嘱我一定要将破案的情节写进小说,扬长避短。

所以,当我私下表示我喜欢自己哪篇又不喜欢哪篇,我爱人都会提醒我,可不能这样说,仿佛作品是自己的孩子,我对它们有了偏袒和偏见。小说的判断都不准确,其他的文章我更无法把握了。

新黄河:写作改变了您的命运,您是否希望年轻读者看过您杂文的时候有所收获?

田耳:改变命运一说,我其实还是有些怀疑,我朋友们对我的认识就是一个一根筋的家伙,其实不太容易改变的,甚至我不太交朋结友,这么多年来交往的朋友一直就那几位。只是,“写作改变命运”竟已成了我的一个标签。我当然希望年轻人有所收获,虽然我怀疑年轻人是否还会读我的作品。

情节,藏着旁观生活的细节里

新黄河:您不仅写作,还在大学里带学生,您觉得当今青年写作者面临的巨大挑战是什么?

田耳:现在,阅读、生活和情感力量都有所匮乏,这是眼见的事实。一旦生活节奏提高,看书因太消耗时间成本,变得不再重要,写小说当然更不重要。事实上,现在从事纯文学创作的作家确实非常难以冒头,不像以前那样层出不穷。比如说90后,都是三十岁左右了,现在我们一说到90后作家能说出几个?00后可能更难,他们发表比以前来得容易,但崭露头角越来越难,不是他们没有才华,只是生在小说无足轻重的年代。

新黄河:指导学生创作和自己创作哪个会让您更有成就感?

田耳:自己创作,这跟教书是源和流的关系,没有创作,教书都无从谈起。而且,教书过程中我给自己框定了一个态度:不以学生为荣,因而也不以他们为耻,这才能最从容地尽自己一份职责。事实上,小说又不是论文,学生写好了不会认为是老师教得好,以此为荣多少有点一厢情愿。我也是从年轻时候写过来的,我完全理解。

新黄河:从您的经历来说,您认为写作者如何培养起对写作的热情和敏感度?

田耳:这个太难了。我自己是有些适合写作的基质,比如不爱交友,却又特别喜欢日常生活,喜欢关注身边琐碎的一切。怎么说呢?比如,我有个爱好就是逛城中村,城中村的热闹气氛能瞬间接通许多往日的生活场景。南宁西乡塘区的城中村,我几乎逛了个遍。我进入其中,看年轻人路边打台球,看老人在街边喝酒扯淡,就感觉很舒服,光是观察他们就能打发很多时间,却又没有加入其中的意愿。在旁观的过程中,我会同步构思小说的情节,脑子里自动翻生许多细节、情节,甚至搞不懂它们由何而来。这方式某种程度上只属于我,难以交流。说要培养学生的热情和敏感,不是任何一个写作老师做得到,因为现在小孩情感能力的缺失是整个社会环境造成,一个老师要想改变,那不就是堂吉诃德大战风车吗?

新黄河:您最近有什么创作计划吗?

田耳:最近三四年一直都在写一部长篇,名为《纵浪》。写这部小说的过程中我第一次感觉到年龄增长对我的干扰,以前从未写得如此辛苦,如此艰难。小说共有四部,四十余万字,应该是我写得最厚的一部作品,以后再也不会将小说写这么长了。

记者:刘瑞祥 编辑:郑楚翘 校对:汤琪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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